平岸小桥千嶂抱

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

【楼诚】青海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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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确实...还没有...弃坑...


明楼躺在医院病床上,看见明诚抱了饭盒进来,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打了一天吊瓶,口里苦得很,不想吃饭。”

明诚从怀里掏出一瓶橘子罐头出来。明楼很惊喜:

“格桑来了?”

“没有,她托人送过来的,叫你好好养病。”

明楼失望。明诚给他拿小刀撬开了罐头盖儿,两人轮流用勺子往罐头里舀橘子瓣儿吃,酸甜的汁水趟过了牙齿间的缺缝,浸满了舌头。

 

斗转星移,春去秋来,明楼与明诚早已同藏胞们一样,学会了频繁穿梭于冬季牧场与夏季牧场之间的茫茫雪原而波澜不惊。格桑后来对数学热情不再,一口汉语倒是说得很溜。十六岁的时候因她是个汉藏翻译的好苗子,出身也没有什么问题,被招去了西宁宣传部培训,培训两年后可以直接在宣传部工作。宣传部偶尔发些生活物资,其中这橘子罐头格桑每回都要寄给两个老的。其实两人在藏地生活已久,对蔬果的渴望早就没有当年那么强烈了,但是格桑惦记着他们是汉人,回回都寄,他们也像收到儿女用工资孝敬来的礼物似的,心里很受用。

这次到县医院来是因为明楼的风湿。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身子骨还硬朗,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又终日劳累,腿脚都不大方便了。明诚还好,日常走动还是可以的,明楼却天气一凉就犯风湿,有时候半夜疼得忍不住哼哼。明诚几次想把他带去医院看看他都不同意。一是来回折腾病情说不定反而加重。二是五类分子看病肯定免不了要先低声下气一番,他不乐意。三也是没钱。自从腿脚不灵便失去大部分劳动能力之后他们觉得没对生产队起到什么作用很过意不去,刚好想起每个月政府其实还给他们发了点工资,只是在草原用不上也不方便去取,于是干脆把他们的工资直接划到了生产队统一的账上就当交伙食费了。都交上去的钱总不好意思再找人要回来吧?因此若不是这次发病时明楼低烧、轻度昏迷,是不会同意明诚直接找了两个藏族汉子把他扛上了来往县城的班车,自己一路把他押到了县医院的。

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一大早,一环顾四周就知道自己还是被弄来了医院。同病房的病人都还在睡,明诚坐在陪床的椅子上,上身趴在他小腿上,脑袋歪着,身后披着件军大衣一直拉到脑后勺,两个手臂撒开睡得正香。明楼的腿被他压得有点麻,但没有动腿,伸手把他的两只胳膊塞回了军大衣覆盖着的地方。他想叫醒明诚让他到床上来睡会儿,但病房毕竟人多口杂,于是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顺手拿起了床边的报纸读了挺久。

等明诚醒来,立马想阻止明楼这种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把报纸扯到鼻尖前去看的容易加剧近视程度的行为,话还没说出口,脖子就被扯得生疼,轻轻叫了一声。明楼的注意力从报纸上被转移了过来,连忙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明诚笑笑,“就是落枕了。”

明楼给他揉脖子,顺便伸伸麻了的腿:

“看来我的腿作为枕头不是很合格嘛。”

他又看了看自己腿上白色的被子上面那一滩水。

“明诚同志睡的很香啊,都流口水了。”

明诚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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